人类实际上是两种质料的交织:一者是理世的精神形式,另一者即象世之感性实体。因此,人类的灵魂从一开始就具备了两种潜能:其一是肉体的感知潜能,其二是理论抽象潜能。显而易见,如果从一开始就注重同时培养自己的理论抽象能力以及身体力行的能力,那么,人自身的智慧就更加不可限量了。

——毛拉·萨德拉(-),萨法维王朝哲学家

毛拉·萨德拉

说起波斯语,实际上我大一就开始自学了,当时完全就是抱着玩和装逼的心态走上这么一条路的,为的是以后能在画画的时候写上几句让人眼花缭乱的中东文字。到如今,五年过去了,我翻译过波斯语新闻,读过波斯语小说,翻译过波斯语论文,更读过文献写文章。当我知道自己已经能用一门自学的语言干这么多事情的时候,真的是感到十分不可思议。

年的三伏天,感谢家里的支持以及学校波斯语专业提供的名额,我有幸踏上了前往波斯的征程。一个月的学习、生活以及旅行,也许数十年后再回首,可能真的算不上什么,但是我却可以说,这个假期,是自身经历最为丰富的假期了:伊朗大学的老师、来自世界各地的同学,还有波斯语专业的学弟们,我身处他们之中,成为了其中的一份子,和大家融洽相处。

一方面,大家不受政治、民族、语言、国籍的限制,都用波斯语在一起交流心得。另一方面,在日常的学习与生活中,大家各施所长,互相帮助,整个集体其乐融融。虽然暑期项目结束之后,我们又将天各一方,但是这共处的一个月,无疑也让我们更好了解对方所代表的文化。

此时,ShahabAhmad的“巴尔干-孟加拉”综合体(Balkans-to-BengalComplex)这个宏大的地缘文化概念又一次在我的脑海中闪现。从巴尔干到孟加拉,无处不存在波斯语的影子;从萨拉热窝到吉大港,波斯文化的遗产如恒河沙数。曾几何时,波斯语像今天的英语一般,被各国的精英所使用着。那个时候,波斯语就是人们跨越文化隔阂,实现共同交流的媒介。

德黑兰街景

写至此,心中不禁百感交集。伊朗自伊斯兰革命以来,抛弃西方模式(Occidental)的发展道路而重新回到伊斯兰模式(Islamicate)当中,这在外界看来,是伊朗发展的一种倒退。

近年来由于与西方国家的关系迟迟得不到改善,伊朗的经济发展受到限制,货币持续贬值,今天已经到达了五十万里亚尔只相当于人民币30-40元的地步。在国内的时候也常听说伊朗十分混乱,治安不好,但是到达本地之后才发现,这与国内媒体的报道完全不一样。

即便在制裁的环境下,伊朗人依然生活如故,每天有说有笑,并坚守自己的做人原则。波斯人确实有这么一番不在意世俗变迁的我行我素的情怀,也许,回首伊朗的历史文化,这又是一番精彩的故事了吧。

一、波斯印象

出发前往伊朗之前,家里人曾对我说,波斯可能连印度也不如,政治气氛压抑,人民生活并不快乐。毫无疑问,作为一个在外界看来特立独行、个性鲜明、封闭保守的“邪恶轴心”,伊朗的许多现象、举措和传统,比如国内政治派系林立、妇女被迫戴头巾、法律体制僵化、禁止登陆国外网站等等,确实不怎么让人待见,也失去了让人进一步了解的欲望。

然而,深入进去,你会发现,波斯人有着不一样的情怀:他们能够给予陌生人超乎寻常的信任。有一次,我去理发的时候没有带里亚尔,理发师叫我换到钱后再回去找他。我两天之后才换到了里亚尔,然后回去找他,他感到很意外,也很高兴,最后我们合了照,还成了朋友。

问路的时候,每个人都十分有耐心地给你指点,甚至还自己陪你走一段路,直到到达你想去的目的地为止。当然,时间久了,你也会发现不好的地方:伊朗社会的“人情味”特别重,很多时候情感往往被放在理性之上,人们性格较真,真正熟了之后,相处起来便不太舒服了。

伊朗里亚尔

发展中国家往往给人的印象是脏乱差,但是在伊朗,这样的现象可以说是不存在的。也许道路存在年久失修的问题,或许德黑兰过于庞大的城市规模让城市上空雾霾厚重,但是却很少会见到他们随地乱扔垃圾的行为;马路上的车辆秩序井然,即便车再少,行人再少,人们也会自行遵守交通规则。

或许严重的失业问题让年轻人无所适从,但是在他们脸上你看到的却是阳光。此次暑期学校的期末考试里,当主考官问我伊朗社会给我什么样的感觉时,我回答:似乎,每一个伊朗人都有一套哲学观念存在于他们的脑海之中,这使得他们十分讲究秩序,但同时又不迂腐;伊朗社会表面看上去宁静祥和,实际骨子里却充满了热情与坚韧。

发展问题是当今伊朗亟需解决的困难。货币的持续贬值、生活品质的下降让即便是坚强隐忍的民族也时常表露出不满的情绪,但是正如在飞机上遇到的一位前往中国留学的波斯小姐姐所说的,抱怨局势的不公与政府的无能毫无意义,只有把自己活好了,伊朗才有明天。

历史上的波斯民族经历过太多这样的打击,但是他们选择了按照自己的方式坚强地走下去,带着厚重的历史遗产走到了今天——改变自己是必须的,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要丢弃自己的原则。若是选择随波逐流,那么波斯可能就像亚述、巴比伦、埃兰一般,消失于历史的尘埃中了吧。

雾霾下的德黑兰

至于伊朗的自然风光,我只能说,从踏上伊朗大地的第一天起,我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伊斯兰味道”。从小到大,在看到的电视节目或者玩的战略游戏当中,只要存在与中东有关的节目或者是游戏角色,其背景不是沙漠就是黄土。同样,走出伊玛目霍梅尼机场之后,遥望远方,是干燥的厄尔布尔士山脉南麓;朝两边望去,则是广阔无边的瀚海。

在8月末前往伊斯法罕的途中,赫赫有名的卡维尔盐漠就与我擦肩而过。看不到牧羊人的身影,也无法想象这样的环境竟然可以培育出一个有哲思的民族。

除了伊朗,我也踏足过土耳其和印度这两个在巴尔干-孟加拉之间最重要的国家。从安卡拉到伊斯坦布尔,虽然得翻越崇山峻岭,可与之相伴的,是郁郁葱葱的草丛和树林——这是奥斯曼帝国的桀骜;从德里到阿格拉,尽管城镇道路肮脏、年久失修,但是我却看到了玲珑的小溪和黄澄澄的农田——这是莫卧儿帝国的雄浑。

只有在现代伊朗穿越到萨法维王朝的时空隧道里,我没有看到波斯的非凡。然而,一座山中小村落的坎儿井和水渠让我改变了之前的看法:波斯人的智慧就有如这不知源头的活水,虽然包裹它的表面毫无生机,但是在皮囊之下,是躁动的灵魂与内心。

从中亚迁徙到伊朗高原的过程中,米底人和波斯人不停歇地修建坎儿井,滋润着干涸的土地,养育了一代又一代的民众,最终在贫瘠的沟壑中定居下来,成为一个尚武又智慧的民族。正是这万千沟壑与其内在的活水,培养出了琐罗亚斯德这样的伟大先知;也正是这沟壑,让戴奥凯斯、居鲁士、阿尔达希尔·巴博康、马合木·伽色尼、阿拔斯、巴列维、霍梅尼成就不世之功。

山村中的坎儿井

二、四个波斯的交汇融合

仍记得ShirinEbadi在她的诺贝尔奖获奖感言中说:“我是波斯人,居鲁士大帝的后代;我也是一个穆斯林。”一句简单的宣言,包含的却是厚重的情感。在德黑兰参观maliki博物馆的时候,我惊叹于其萨法维风格精雕细琢的外表装饰;望向对面的伊朗外交部建筑,阿契美尼德王朝贾姆希德金銮殿的雄伟让我久久驻足。

从阿契美尼德到萨法维,虽相隔年,可是在现实的三维空间中,却只隔着一条大街,阿契美尼德、萨珊、萨法维、巴列维四个波斯的故事由此展开,引起我的无限遐想。

伊朗外交部,阿契美尼德风格

外交部对面的博物馆,萨法维风格

可惜,在这短短的一个月中,阿契美尼德与萨珊王朝的风景只能在博物馆当中看到。在德黑兰参观的,是恺伽王朝与巴列维王朝的古列斯坦皇宫。这完全就是一座欧洲风格的宫殿,室内的摆设让我联想到了在伊斯坦布尔参观过的多玛巴切皇宫。

在西方列强的压力下,伊斯兰模式分崩离析,伊朗为了求得生存而不得不采用西方的治理模式以及先进技术来改善自身窘迫的内外局势。然而,为了让脱离传统的发展模式持续运作,国家越来越需要集中的权力与资源,保证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同时压制日益不满的法学家群体与底层民众。

从中东的政治哲学——公平循环论(????????????)来说,也许国家充分履行了让军事实力强大、让经济快速繁荣发展的职能,但是却没有注意到最关键的环节:保持上下之间的民心相通。

现代化道路带来的,并不是波斯的复兴,相反,德黑兰像是一座孤岛,虽然明灯璀璨,但是出了城,就发现农村地区依然落后、依然保守,统治者也真真正正成为了孤家寡人,只能在军队的保护下,维护看似强大、实则脆弱的统治权威。国家与军队力量的强大,导致了资源的过度占有,资源得不到有效的配置,民众的力量不够强大,经济的健康发展得不到保障。

德黑兰夜景

摩萨台的石油国有化运动本意是为了打破西方跨国企业对伊朗经济命脉的控制,还经济利益于民,结果却造成了巴列维专制的进一步强化、外国资本进一步渗透、国民的贫富差距也进一步拉大。

波斯帝国诞辰周年,巴列维国王以恢宏的气势展示了伊朗文明的悠久与波斯军队的强大,似乎伊朗帝国已经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世界“第五”。然而,仅仅在8年之后,霍梅尼振臂一呼,西方模式轰然倒塌,伊斯兰模式又回归到伊朗的政治体制与社会生活当中。

先知的礼法就是国家的根本大法。政治权力受到礼法的强力制约,国家大事要由行政部门与法律系统共同决定(即伊斯兰法律系统。在伊斯兰模式下,国家的权力主要分为行政体制与法律体制两个系统,二者相辅相成,相互制约)。想至此,我看着皇宫内的欧式展品,看着墙上一幅画着穿着法式服装的美女画像,内心唏嘘不已。

古烈斯坦皇宫一角

月末,我和小伙伴们穿越到了萨法维王朝。当我站在世界第二大广场(第一大是天安门)——世界之画广场(???????)的正中央时,不禁脱口而出了一句话:“这就是萨法维的情怀!”

巨大的广场中央是喷水池,四周有花圃相伴,似乎在讲述着《古兰经》中所描述的下临诸河的乐园的美景。广场四周是比肩而立的商店,伊朗的传统手工艺品尽情地陈列在行人的眼前。我买了几个礼品盒、一副象棋,就已经花了40美元。但是,看着那精致的雕刻,心里还是感觉非常值得的。

除了商店之外,在它们后面还有三栋非常显眼的建筑:两座清真寺和阿拔斯国王时开始修建的阿里·卡普皇宫。据说当年阿拔斯国王就是在这个皇宫的看台上招待外国的使节,或者观看马球比赛。那两座清真寺,室内的雕琢十分精细、拱顶壮观,实在不敢相信这完全是依靠人力来完成,身处其中,闭上双眼,感觉真主就在脑海之中。

当然,最为神奇的应该是商店的布局了。除了广场四周的商店之外,实际上这个商业区远远超出了这个范围,与广场相连的各条大街也都是数不尽的小商店,而且它们一直跟随着大街,延伸到城市的尽头。

这也许就是阿拔斯国王的政治经济学了:伊斯兰国家的构建,一方面要有强大的中央政府,而且权力要实现有效的分割与制衡;另一方面,经济的发展直接为国家提供财政收入,但是它同时也要服务于共同体成员的生活。统治者并不是孤家寡人,伊斯法罕也不是一座孤岛,她更像是一颗心脏,为全国各地供血,维持国家这一庞大躯体的高效运转。

由此,我想起了伊斯兰政治哲学家纳西鲁丁·图西(-)。他是百年翻译运动以来政治哲学学科的集大成者,综合伊斯兰法理学(???)、希腊政治学(?????)以及波斯策论(?????)的传统,提出了自成一系的政治主张。

他指出,一个成功的国家和社会需要三种机制的保障:首先是政治经济学,即国家要充分注意到政府与市场的互动关系,为社会各行各业、尤其是手工业提供发展的便利条件;其次,是正义的统治,包括健全的法治、有教养的统治者以及充盈的国库;最后,是普遍存在的爱,一个社会只有存在爱,共同体内部的成员才能够精诚团结,正义才能得到伸张,而爱的充分必要条件是法律与哲学的完备。

阿里·卡普皇宫

世界之画,伊斯法罕皇家广场,世界第二大广场

当然,在伊斯法罕,还有一个不能忽略的地方就是朱尔法区的旺克教堂。难以想象的是,这座教堂的外表完全就是波斯风格的清真寺,到了里面之后才发现展现《圣经》故事的油画遍布教堂的墙壁,而且据说教堂附近的一家酒店还有酒可以喝。

阿拔斯国王在营建新都伊斯法罕的时候,通过战争的方式从高加索地区俘获了数十万亚美尼亚人,将他们带到首都。考虑到亚美尼亚人的天才商业头脑,加上他们身为基督徒的身份让他们更容易与西方接触,阿拔斯国王授予他们商业特许权,专营吉兰和马赞达兰地区生产的丝绸,加入到世界市场的激烈竞争当中。

于是,从瑞典的斯德哥尔摩,到莫卧儿帝国的苏拉特,都有萨法维王朝的商人在从事贸易工作。依仗庞大的商业网络以及波斯文化在巴尔干-孟加拉之间的巨大影响力,萨法维王朝也位列世界大国之一。

其实,不光是伊斯法罕,不光是萨法维王朝,在16-17世纪,也就是欧洲发生宗教改革、30年战争,东方有倭寇、蒙古之患以及满清入关取代明朝之际,伊斯兰世界却相对稳定。统治者通过修筑大量的邸店、保护沿途的骆驼车队,使传统的陆上丝绸之路得到维护。

另外,随着奥斯曼与葡萄牙在印度洋海权的相对衰落,萨法维、莫卧儿、英国、荷兰等国家开启了印度洋自由贸易的新时代,亚非欧大陆的中央地带依然维持繁荣的局面。因此,“伊斯法罕半天下”,应该是三大伊斯兰帝国繁荣的结果,同样也是西方世界繁荣的结果。

萨法维风格

德黑兰和伊斯法罕各自诉说着前朝的往事,虽然波斯帝国早已烟消云散,如今的波斯也前景堪忧,但是这或许才是波斯历史的主流吧:遭遇逆境才是一国发展历程的常态,关键不在于当前的境况有多么地不如人意,而在于这个国家内部到底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态与魄力去面对这样的困难。

三、到底什么是伊斯兰模式

带着霍奇森的“Islamicate”、ShahabAhmed的“巴尔干-孟加拉综合体”、塔米·安萨里的“伊斯兰观点的世界史”等新奇又令人费解的概念,我怀揣着对伊斯兰世界的憧憬,踏上了波斯的大地。去过土耳其、印度,领略过奥斯曼帝国与莫卧儿帝国历史文化的我,从到达波斯大地伊始,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大哲学家安萨里(???????)的一句话概括了伊斯兰模式的精髓:“国家与法治是双胞胎,法治是根基,苏丹是卫兵,二者缺一不可。”阿格拉的红堡、伊斯坦布尔的托普卡帕、伊斯法罕的皇家广场,波斯模式的国家治理理念余音绕梁、回响不绝:没有强有力的中央政府,法治无法得到推行,国家就不能统一;没有健全的法治,统治者就要胡作非为;然而统治者如果没有权威,那么各个部族就会揭竿而起,天下大乱。

这早已不是先知给中东地区带来的政治遗产了,因为在伊斯兰城邦初创的年代,先知一人集法学家、苏丹、哲学家、部落领袖的身份,拥有真主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威。当然,在中东人的认知当中,由于盛行的平等主义概念,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个政权都天然不具备统治的合法性,即便是先知本人,也自称是与大众一般的普通人,他的权威,来自于他仲裁部落纠纷、宣传智慧和知识所累积下来的威望,以及经他之手的治理绩效。

平等与普世是伊斯兰共同体的根本原则,却与中东自亚述、波斯帝国以来阶级分化的趋势背道而驰。早在萨珊王朝时期,统治者就把国家分成四个等级:国王、礼法学家、工商业者、农民。在古波斯的国家治理理念当中,只有形成了等级分明的种姓制度,一个国家或社会才能称之为稳定与完善。

伊斯兰模式,实际上就是阿拉伯与波斯两种不同的政治文化相融合的产物:平等是必须要得到遵守的原则,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权威的缺失,权威来自于真主,在真主的权威下维持统治者与民众(社会力量)之间实力的动态平衡,让国家与社会实现“有节制”的发展。

伊斯法罕的三十三孔桥,象征萨法维帝业永祚

这也是中央地带“中道”哲学的具体体现,中道哲学可以简单地看做是“阴”“阳”两极所组成的同心圆,与中国的阴阳相互转化不同,伊斯兰的阴阳是以真主为圆心实现和谐共存,但是又并非相互转化的关系。因此伊斯兰模式的本质就是“和谐共存”,实现各不相同的群体之间的“弱综合”。

但是近代以来,由于西方的入侵以及民族主义的复兴,伊斯兰模式却遭到有意无意的忽视或掩盖,让本该自成一系的“中东的智慧”成为了“冷门”“非主流”而被打入冷宫,甚至对伊斯兰模式的研究也被归入到“宗教研究”的范畴之中。

实际上,在伊斯兰模式当中,信仰、族群的界定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稳定与秩序,同时维护社会的流动性。

从居鲁士大帝的“人权宣言”——各个城邦与国家的信仰、制度在波斯帝国大一统的环境下得到尊重与认可;到先知的《麦地那宪章》——对于信仰绝无强迫(在阿拉伯语中,所谓信仰???一词,并非指西方意义下的宗教,还包括主权、霸权的意思),因为正邪已经分明;再到穆罕默德二世的米勒特制度——在各个主权群体下按各自的制度与习俗实施治理。

伊斯兰模式(或者说产生自中央地带的治理模式)有着其自身的内生发展逻辑,并不是所谓“宗教政治”,研究伊斯兰各学科的更不只是所谓“宗教学者”。他们书写教义学、经注学著作时,可以认为他们是“宗教学者”,但是当他们书写政治哲学著作的时候,就应该是“政治学家”了。

波斯烤肉

总而言之,伊斯兰模式与宗教无关,而与中东或说中央地带的具体环境有关,也是中东人民对良好秩序、公正统治的美好向往。埃及近代化历程中的一个重要人物塔赫塔维在法国的时候说过一句很经典的话:“在法国,我看到了伊斯兰而看不到穆斯林;在埃及,我看到了穆斯林而看不到伊斯兰。”

在这句话中,伊斯兰指的是伊斯兰模式或者说中央地带的治理模式,而穆斯林就是指遵循伊斯兰法系、也即接受伊斯兰主权的民众。进一步讲,伊斯兰模式也并不是由先知所开启,应该说是希腊、中东、印度各文明交相辉映、相互交融后所产生的结果,毕竟,从巴尔干到孟加拉,涵盖了希腊、埃及、巴比伦、波斯、印度等诸多古文明的发祥地。

四、结语

伊朗的历史文化博大精深,中东的局势扑朔迷离,并不是短短的一个月就能够感悟清楚的,也并不是一篇游记就可以讲述清楚的。不过,虽然时间紧促,然而,自己能够有机会和小伙伴们一起去感受波斯的神秘与秀丽,真的过得十分开心。如果要去评价伊朗的社会和伊朗的国民性,那么,在这里,我想引用哈菲兹的诗句来收束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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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只夜莺,被囚笼中,吾心压抑

即便我声音甜美,亦如百合一般,缄默不语

为什么波斯的空气如此污浊,为什么人们纸醉金迷

我不要在这片土地上,扎下安家的帐篷

哈菲兹啊,你穿上了长袍,而你又要向谁化缘

长老啊,请让我在这盛宴之中,接过你的长袍

主笔\徐伟杰

徐伟杰

赞赏

长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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