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察圣火庙究竟起源于伊朗还是中亚
北京痤疮专业医院 https://m-mip.39.net/disease/mipso_8578752.html 前言 要考察圣火庙究竟起源于伊朗还是中亚,就需要对已知的最早的圣火庙进行溯源,但因其很可能存在着一个发展和演化的过程,最早的圣火庙和后来的形制已经确立的圣火庙在建筑式样上不一定相同,要认定一处建筑遗迹是否属于早期圣火庙,首先需要界定什么是圣火庙以及作为圣火庙的基本要素都包括什么。 学者们普遍认为,圣火庙是将“火”作为唯一敬拜对象的宗教性建筑。但需要强调的是,圣火庙中的“火”本身不是被崇拜的对象,它受到敬拜是因为其所具备的象征意义——即作为象征正义的神圣之火可视的化身。 但就如何判断一座古代建筑遗迹是否是琐罗亚斯德教的圣火庙这个问题,研究者们的观点却不尽一致。长期以来,判断圣火庙的最重要标准是其建筑形制。 基于萨珊时期圣火庙的普遍特征,学者们认为圣火庙的主室,即通常被称为ātegāh(波斯语中意为“火室”)的部分,应该具备一个十字形的建筑平面、每个侧面分别有一个拱和由其支撑的一个穹窿顶的建筑式样,即所谓的chahār-tāq(波斯语,意为“四个拱门”)。 到目前为止发现的萨珊波斯时期的琐罗亚斯德教圣火庙多为这种形制,但近年来,随着对伊朗境内的宗教性建筑研究的加深,部分学者认识到这种建筑形制不仅限于琐罗亚斯德教圣火庙,许多非宗教性的建筑也采用这种“四拱门”的样式,事实上,作为萨珊时期圣火庙的基本形制,这种建筑式样是建立在帕提亚晚期建筑形制的基础之上、在萨珊王朝早期定型并开始传播的。 葛勒耐承袭了伯纳德的观点,认为判断圣火庙的标准应该包括两点:第一,该建筑遗址内不应该有任何迹象表明它具有日常生活的功能;第二,应该具备特定的显示琐罗亚斯德宗教功能的遗物和遗存,比如用来捣碎豪麻以制作豪麻饮料的石臼和石杵——豪麻是一种植物,作为致幻剂在琐罗亚斯德的宗教仪式上经常被使用——又比如用作洁净仪式的祭祀坑等遗迹。 布沙拉则强调祭祀用火和圣火之间的区别,着重指出圣火是天堂之火在人间的代表,永不熄灭,圣火庙是存放圣火的地方,里面应该有专门保存火种的地方,比如火坛或火坑;因圣火是一直燃烧的,故一直会产生灰,圣火燃烧后产生的灰也应该是圣洁的,所以应该会被专门保存在特别的地方而不是被随便扔掉。 因此他认为,一处神庙建筑内是否有专门储存灰的场所和设施,比如一个专门的房间或一个专供存灰的盒子或罐子,才应该是判断该建筑是否是琐罗亚斯德教圣火庙的关键因素。 对此,葛勒耐并不认同。他认为,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会保存圣火燃烧后的灰(以便分发给信众),只要有足够的证据表明圣火是该神庙敬拜的唯一的核心就可以了,至于这个火是一直被保存在该神庙内,还是来自别处,在宗教仪式上以圣火火种的形式被带入该神庙,从而在祭祀活动中使用,这个并不重要。 综合各种观点,可以得出以下结论:判断一座建筑是否为圣火庙,最核心的因素应该是它是否作为储存和(或)展示圣火的地方,换言之,圣火是不是该建筑所围绕的核心和唯一的敬拜对象?如果是的话,就可以认为它是圣火庙,而其建筑形制并非最重要的判断标准,尤其是当琐罗亚斯德教本身还处在形成和早期发展阶段的时候。 那么问题是,如何才能通过考古材料来判断在一个建筑内部火是否是唯一的崇拜对象呢?上文提到,在过去,学者们通常基于萨珊时期圣火庙的普遍特征,认为圣火庙的主室应该具备“四拱门”这种建筑形制,但这种形制是帕提亚晚期才出现的,而按照文献记载,琐罗亚斯德教的教徒们在古波斯帝国晚期就已经创立了圣火庙,因而最早的圣火庙很可能与后期的“四拱门”形制不同。 在过去的近10年里,随着中亚新发现的宗教性建筑的增多,越来越多的学者摈弃了依据形制,转而强调通过其所展现的功能来判断一座早期的神庙是否为圣火庙。尽管学者们对圣火庙功能上的特点仍然看法不一,但大体可总结为如下几条:该建筑属宗教性建筑,不具备日常生活的功能,且内部没有偶像; 有设施或迹象,例如火坛和长期燃烧的痕迹等,表明该建筑的核心功能是供奉燃烧的圣火;圣火燃烧后产生的灰烬也是神圣的,因此,应该有专门存放灰的地方;发现有与琐罗亚斯德教仪式中使用的相关宗教器具或遗迹,例如用来制作豪麻饮料的石杵臼、用来进行洁净仪式的设施等。 如果以此为衡量标准,中亚圣火庙的起源要远早于伊朗本土的圣火庙。上文提到,在上述4个条件中,有学者强调,圣火庙中必须有用来专门保存灰烬的设施,因为如果有常年燃烧的圣火,就会有不断产生的灰。但这一点并不重要,灰的存在是要证明神庙内有燃烧的圣火,如果有更直接的证据表明庙内有长燃的圣火,灰并不是必要条件。 近20年间,在中亚地区发掘出至少6座宗教或礼仪性建筑,具体包括土库曼斯坦南部和伊朗交界处色拉赫斯绿洲内的麦勒·海耶拉姆和陶帕兹·尕拉,乌兹别克斯坦南部的桑格尔·台培、肯迪克·台培和科泽尔·台培,以及乌兹别克斯坦西北部卡拉卡尔帕克斯坦的阿克恰汗-卡拉遗址。 在这些遗址中,阿克恰汗-卡拉包含一座与琐罗亚斯德教相关的礼仪性建筑群,在这里的一个柱厅内发现了一组巨型壁画,内容为3位琐罗亚斯德教的神祇,这是已知最早的关于该宗教神祇的形象,绘制年代为公元前1世纪至公元1世纪中期,这座建筑群包含一个中心建筑,里面有一个类似火坛的设施,但该建筑的主要功能与丧葬和王室的祖先崇拜相关,而不大可能是一座琐罗亚斯德教圣火庙。 关于其它几座宗教性建筑,学者们普遍认为,麦勒·海耶拉姆基本可以确定是一座圣火庙,其建造和使用年代为帕提亚晚期至萨珊早期。其它4座则早至公元前1千纪以内,它们的发现为探索琐罗亚斯德教圣火庙的源头提供了新的材料和证据。 虽然目前已有的材料尚不能最终判定纽晒张神庙的性质,但该遗址以及其它的中亚宗教性遗址的发掘促使我们去重新审视位于伊朗本土的宗教性建筑。 如果说陶帕兹·尕拉和台培·纽晒张的神庙确实都与琐罗亚斯德教的圣火庙相关,那么位于中亚的陶帕兹·尕拉很有可能是圣火庙的源头,因为它在年代上要明显早于台培·纽晒张,后者建于大约公元前8世纪左右,于公元前7世纪后半期或6世纪初左右被废弃填埋。 从文化渊源上看,陶帕兹·尕拉和纽晒张似乎都与米底文化相关,米底人是古伊朗人的一支。根据希罗多德的记载,米底人最初来自高加索和安纳托利亚,曾在公元前1千纪初建立了一个强大的帝国,但很多学者都不认同希罗多德的说法。 现在一般认为,米底人与波斯人都是来自东方(印度—伊朗边缘地区或中亚)的游牧民族,在公元前1千纪初在伊朗西北部定居。考古材料显示,米底的核心地带,即所谓的“米底三角”,位于伊朗西部扎格罗斯山脉中段,其考古学文化一直向东延伸至伊朗东北部呼罗珊的尼沙普尔附近,与中亚的土库曼斯坦仅一山——科佩达格山脉——之隔。 近些年,来自中亚的考古证据显示,伊朗西部的被认为是典型的“米底风格”的建筑则很可能是受中亚影响的产物。年以来土库曼—法国联合考古队对土库曼斯坦境内的乌鲁格·台培的发掘显示,在公元前1千纪前半叶,米底和中亚之间存在紧密联系。 考古队在乌鲁格·台培发现了一座铁器时代的城市,其中几座大型建筑,包括具有管理功能的所谓的“卫城”和“府库”等,从风格和形制上均与伊朗西部的米底类型的遗址,比如纽晒张和沟定·台培的管理性建筑非常相似。 碳14测年数据显示,乌鲁格·台培的卫城大约在公元前年左右被大火烧毁,也就是说,其建造年代明确早于纽晒张遗址,因而有学者认为,米底的建筑形制受中亚的影响乃或直接来源于中亚。 在这种历史和考古语境下,陶帕兹·尕拉的神庙作为台培·纽晒张神庙的前身,也不足为奇了。如果二者确实都属于琐罗亚斯德教的早期圣火庙的话,那么我们可以得出两个推论:一是琐罗亚斯德教圣火庙很可能起源于更早的米底时期而不是阿赫美尼德时期;二是琐罗亚斯德教圣火庙源于中亚,并随着从中亚西迁的米底人传入伊朗本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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