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伊朗,毫无疑问仍是女性权利最受限制的国度,每一年都有许多女性在街头摘下头巾被宗教警察逮捕,每年在伊朗,有超过个9岁以下的、有超过个13岁以下的女童被迫与成年人结婚。人们很难想象,就在40年前,伊朗还是个洋溢着自由之风的世俗化国家,一场伊斯兰革命,使得伊朗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女性的地位和生存状态更是每况愈下。

年,巴列维王朝为了巩固政权,两代国王都实行去伊斯兰化政策,建立现代化国家。反映在服装上,迷你裙成为正义,罩袍才是弊病。原来的伊朗宗教法律支持一夫多妻制,规定女孩子9岁就能结婚,女人几乎不允许出门,如果要出门,就得穿从头裹到脚的罩袍,还要有长辈同行。

一夜之间,国王禁止女性佩戴头巾,并禁止男性穿传统服饰,改穿现代衣装。当时的法令规定,政府雇员如果让妻子蒙面纱上街就会被解雇,最极端的时候,老国王甚至让警察当街扯掉女子的罩袍。服饰改革的背后,是源源不断涌入的石油美元。经济学有个“裙边理论”,指出女性裙子长短和经济发展水平密切相关,经济增速快时,女性买得起漂亮丝袜,所以更愿意穿短裙。那个年代的伊朗,脱掉头巾、穿西方服饰一度成为上流阶层的符号。

而到了年代,政教合一体制下掌权的教士,又重新颁布了一系列强制性着装规则,要求所有女性必须戴上头巾。伊朗女作家阿扎尔·纳菲西的回忆中:“20世纪50年代到60年代,我们把上学、开派对、读书、看电影当作理所当然的事。我们见证了女性在各个领域发挥作用。”

随后这样的气象戛然而止。当纳菲西的女儿在伊斯兰革命五年后出生,祖母和母亲那个年代被废除的法律,重新进入了人们的生活。小女孩在一年级就被迫戴面纱。如果头发在公共场合露出来,就要受到严厉惩罚。从上世纪30年代强制不戴头巾,到伊斯兰革命后强制遮住头发,伊朗女性的头巾摘了又戴,戴了又摘,成了这个国家每一次跌宕的最佳见证。

巴列维执政时期,伊朗学习美国,进行了伊朗的农业与工业改革,给予妇女选/举/权、森林水源收归国有、工人参加分红并限制宗教势力等措施。到上世纪50年代,伊朗石油产量大增,当世界许多地区还挣扎在温饱线上的时候,伊朗就一跃成为世界第九大富国。这个时期是伊朗的黄金时代,年1月的伊朗《世界报》发表社论宣称:“如果一切按计划进行,再过10年或12年,伊朗将赶上欧洲主要国家的现有生活水平”。

巴列维国王发动的白色革命,使得伊朗用石油美元堆出了最繁华的城市文明,建起了四通八达的高速公路,修筑了鸟巢一般大小的体育场,插头也按照欧洲标准严格打造。伊朗成为世界上率先购买波音飞机的国家之一,全国建设了14个机场,乘坐伊朗航空公司的直达航线,从纽约飞往德黑兰只要11小时15分钟。

年,宗教领袖阿亚图拉霍梅尼发动伊斯兰革命,废除君主立宪制度,礼萨汗的儿子穆罕默德·礼萨·巴列维被迫流亡,巴列维王朝覆亡。4月1日霍梅尼宣布改国名为伊朗伊斯兰共和国,建立了政教合一的国家。从年9月22日到年8月20日,伊朗和邻居伊拉克进行了长达8年的战争,两个富裕的国家几乎沦为废墟。

霍梅尼的主要支持者就是伊朗的女性。除了来自传统家庭的女性,也有一部分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精英,比如伊朗第一位女性法官艾芭迪。对她们来说,参与革命与宗教无关,只是为了呼吁民主改革。一些中产阶级女性甚至把自己从头到脚裹起来,以表达与下层女性的团结,共同对抗亲西方的国王。

伊朗伊斯兰革命成功后的短暂时间里,整个国家陷入胜利的狂喜。一时间,人人都说自己参与过革命,人人都曾对抗过国王。人们在街头焚烧国王的画像,学生们撕掉教科书上的皇家照片,等待迎接一个民主国家的到来。

然而这种期待很快幻灭,一位女性后悔莫及:“我记得霍梅尼回伊朗那天,我是那么激动。我从没把穿罩袍当成是社会运动,而仅仅是表达对体制的不满。我沉浸于理想,却忘了提防伊斯兰势力。”当年的“革命女将”萨拉后来逃到欧洲,她回忆道:“革命发生时我还很年轻......我们认为,如果我们摆脱君主专制,一个新政权就会来,带来民主,但我们都错了。”

年以后,女孩子从9岁起就要戴上头巾,9岁也是她们的最低结婚年龄。任何不戴头巾上街的女性一经发现,就会面临长达一年的刑期。按学校老师的说法,面纱和自由是同义词,良家妇女都戴面纱躲避男人的注视,不戴面纱如罪犯死后下地狱。用霍梅尼的话来说,伊斯兰革命最伟大的成就就是恢复了面纱——如果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成就,对革命也就足够了。

40年前的伊朗,虽然不是一个完全自由开放的现代国家,但伊朗经济建设、文化发展的成就有目共睹,使之成为亚洲最富裕的国家,巴列维国王制定的民主路线图为伊朗描绘了未来美好的蓝图,那时候的伊朗,毛拉们只是悄悄煽动仇恨,女人们可以穿着各式漂亮衣服在大街上奔跑,西方文化乃至文明的种子已经浸入伊朗人的心里。

谁能想到,伊朗人簇拥的一场伊斯兰革命,葬送了现代化民主化进程,迎来了一个魔鬼般的霍梅尼,专制神权统治把一个生机勃勃的伊朗强拉回到黑暗的世纪。美国在关键时刻抛弃了亲西方的巴列维政权,民主党主导的卡特政府输出左翼思潮,导致伊朗世俗政权垮台,美国中东外交基石崩塌。民主党人之后还同样施压南非,让一无是处的曼德拉替代白人上台摧毁了非洲明珠。

四十年,一代人的芳华早已不在,巴列维王朝或许有许多问题,但毕竟那是朝着世界文明的方向在前进。巴列维在伊朗推行温和的社会改革,大力引进外资,镇压极端宗教势力,除了保持与西方的友好关系,还同苏联和东欧等社会主义国家建立外交关系,使得伊朗成为亚洲最有活力的地区。而霍梅尼主导的神权体制,则是魔鬼复活,使得绝大多数伊朗人沦为殉葬品。

前不久那些冒死走向街头抗争神权的伊朗人,不知道有多少当年狂热追随过霍梅尼,四十年来,那些支持霍梅尼的所谓社会精英包括获得平等权利的伊朗女性,在全面噤声的时代,是否有过一丝丝后悔,这样的苦果不仅仅只是这一代伊朗人要吞噬下去,如果政教合一的神权统治靠暴力得以延续,伊朗人的下一代还将在痛苦中煎熬。

                风言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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